话分两头。
田箐儿和李寻离开艾先生后,便在这集市中左瞧瞧,右看看,难掩探索之情,身子也跟着铺子,吆喝,越来越靠近集市中心。
此时李寻左手拎着几个包装好的糕点熟食,右手则是拿着一根猪蹄,一边送向嘴里还一边评价。
“师姐,这肉质虽然比不上山上抓的野猪,但是加上这佐料可真香了,要不要先吃一点,俺这里还有好多。”随后左手将那些吃食向田箐儿递了递。
田箐儿看着满嘴流油的李寻,不禁感到有些无奈“师弟,慢点吃,别吃撑了,你可要记得给艾先生留一些。”
“记得,记得”李寻嘴里忙不迭地的说道。
两人一路往前逛,忽见旁边一店铺窜出一个小伙计,站在路边卖力吆喝道。
“好货,好货,十足的好货,小店刚到一批上好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快来瞧一瞧,看一看嘞”
随着小伙计的叫卖声,越喊越亮。街上许多妇人纷纷驻足前往,想看个新鲜。
田箐儿也被吸引了过去,李寻见状赶忙把猪蹄吃个干净,胡乱用袖子抹了抹嘴跟了上去。
还没等进店门,从侧面急匆匆赶过来七八个家丁,把田箐儿拦在门口。
随后从他们来的方向,缓步走来一男子,袭一身白色衣袍,衣袖领口上用金色的针脚绣着了水波纹。面貌也还算的俊美,只是表情带着轻浮,嘴角勾着一抹笑意,摇着一副宝扇,在田箐儿面前站定。
这男子刚想开口,李寻便从后面追了上来,挤开那些凑过来的路人,挡在田箐儿身前,怒目圆睁喝道“你们谁啊,拦着俺师姐作甚。”
男子眼神上下打量着面前这突然冲出来的糙汉,先看这人,长的一副国字脸,此时双眼警惕看着自己和周围的家丁,松松塌塌的穿着一身灰色道袍。
再往细看,那抬着挡在田箐儿身前的袖口油的发亮,还有些残渣,左手里也拎着不少包裹,男子心里升起了一番厌恶。
跟着目光转动,吩咐家丁退下,堆着笑意对李寻说道“在下刘载,刚才在旁边见你家师姐神似一位故人,特让这些家丁她拦下,细细问问,岂料冲扰了两位,恕罪恕罪”
李寻看那些家丁退下,便把挡在身前的手放了下去,张口回道“俺从没听起师姐有过什么故人”
田箐儿此时也是面带疑惑,跟着说道“我也确实从来没有见过阁下”
刘载本就昨日才到此地,想着安顿马匹,休整一日便出来寻花问柳,刚才路边晃神间看到田箐儿那如画中人那般出众的长相,在其身后带着家丁,跟了一会,细细观瞧,哪怕他见过的最美的女子也比不上其一丁半点,就起了色心,故意让这些家丁拦下,胡乱扯了个谎,哪来的什么故人。
此时田箐儿这声如莺啼的声音传过来,刘载更加欣喜,细思片刻,厚着脸皮说道“那是在下记错了,不过事已至此,那必是你我有缘,可否赏在下两分薄面,交个朋友如何”
围着看热闹的那些路人可不是李寻,田箐儿这种不谙世事的人可比,看到这,也基本猜清了事实原委,小声的议论起来。
“这富家公子我刚才一眼就看出来不是啥好人”
“是啊,这不看人长的漂亮,拐带人家呢么”
“我想起来了,这富家公子不隔壁那个富良镇刘家的二公子嘛”
“毁了毁了,你这么一提醒,我可想起来了,那不妥妥的执跨,听我在富良镇住的亲戚说,这刘家老二连年来可侮辱了不少良家妇女,看来这女孩也凶多吉少咯”
“那可不,人家可是富良镇的大家族,有修炼者坐镇的,咱这乡村小集哪能惹得起他们”
“这么漂亮如画的女子,要是我有他这背景,我也……”
……
田箐儿好歹也是通神境,五感灵敏,这些路人的议论声虽小,但是她也听的真真切切,再不谙世事也懂了眼前这刘载包藏的什么祸心,随后拍了拍李寻的肩膀。
李寻回头看了看田箐儿,见她示意自己俯身,便弯腰照做,随后田箐儿在李寻耳边说了几句。
李寻听完顿时眼中喷火,不过碍于田箐儿的吩咐,还是沉声道“俺师姐说了,不愿意跟你交朋友,而且俺们还着急见人,先走一步了”
这刘载一听,这煮熟的鸭子要飞了,哪能放过。前走两步,眉毛一挑“不知二位去哪,让在下送送二位”
李寻心里还装着田箐儿刚才的话,本就烦躁,见这刘载不依不饶,不由怒骂道“俺们跟你不同路,你们还是从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
刘载平时被阿谀奉承惯了,哪能受得了辱骂,手中宝扇一收,对身旁的众家丁使了一个眼色并厉声狠色道“把这个美人给我带回去,所有人重重有赏”
这家丁们一听有赏,便如群狼一般冲了上去,想着先把这糙汉解决掉,再把那女子绑走。
可李寻哪里是易与之辈,看着这些个家丁冲来,不急不迫的把手中的包裹递给田箐儿,随后便转身应战。
只见李寻一拳出手,把这冲在了最前面的家丁,打的吐出了二两血,倒飞回去,围观的路人凑近一看,这家丁口含血沫,胸骨塌陷,进气多出气少,显然是快没救了,急忙慌张四散而逃。
其余家丁见状,知道不可力敌,随即从路旁卖肉摊子抢来砍肉的剔骨刀,又踹碎卖百货的推车,拎起木棒,汇合后又冲了上来。
可是李寻乃是养气境大成,这寻常的刀棒,对他哪能构成威胁。先是抬手为爪,好似钳子般抓住了那提着刀那名家丁的手,稍微一使劲,只听咔哒一声,那手已然没了血色,软绵无力,刀也掉在了地上,这只手显然已经断了。
就在这时,其他家丁已经把李寻团团围住,棍棒四下而出,打在他身上,可却像打在石头上,持着木棒的手被震得生疼。而李寻却仅仅只是道袍被那些刚折断木棍上的木刺,划出几个大口,再看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光滑如初,上面竟连半个印子都没有。
李寻低头看这道袍破了这么多大口子,怒气更盛,大喝道“先是巧言令色,骗俺和俺师姐,后又派你们,阻挠俺俩离开,现在你们又把俺师父给俺的衣服划坏了,你们真是不知好歹啊”
李寻上前抓住一人的木棒,那人还想往回拽,不料李寻稍一用力,便跌了个趔趄。
随后李寻拿着这木棒,左右横扫,其余家丁哪能斗得过他,手上的木棒纷纷被打落于地,持棒的手也好似折了一般,用不上力气,随后李寻一掰,他手上的木棒也断成两截扔在地上。
这几个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了恐慌,心生退意,赶忙默契的都连滚带爬的退回了刘载身旁。
这刘载刚才可是在旁边从头到尾看个真切,这李寻的这几番手段,竟和他大哥相似,要知道他大哥刘从作为家族接班人,可是一名修炼者。
刘载整理整理语言,强装镇定的说道“道兄,道兄,这次是我们不对,我们错了,我愿意把我这次行商的所有货物都送您,弥补您的损失,而且我族内也有几位修炼者,若您有空,也可以来我族上喝茶论道啊”
这话也算急中生智了,刘载言外之意自然是,能散财保命最好,不能散财保命,自己也把自己族里也有修炼者,还不止一名的事情告诉了李寻,如果能吓退李寻最好,吓不了的话,他找上门来,那就是修炼者跟修炼者之间的事情了,作为始作俑者,他自己最多也就被禁足而已,毕竟自己手下都被打了回来,也没伤的了李寻半根毫毛。
可他算错了一件事,这放到平常别人身上,自然能听出来话里乾坤,可李寻涉世未深哪接触这个事情过,他都没仔细听刘载说些什么,满脑子都是抓住刘载,给他几个大耳刮子。
所以并未搭话,只自顾自的慢慢走近刘载。
田箐儿刚开始还有些担心,怕李寻打不过那些家丁,毕竟常年在山上,一心修炼法门,即使同门切磋,但被师父压制到同一境界,所以也不清楚是何威力。不过随着双方出手,看着游刃有余的李寻,她也便慢慢放宽了心思。
现在看李寻还没罢手,本想阻止他继续胡闹,但算了一下时间尚早,并不耽误与艾先生汇合,再加上也想教训一下刘载,便并未阻止,甚至带着还期待的目光。
刘载看李寻并没回话,心里慌张万分,虽他身后家族里有修炼者,但自己也只是普通人,他这一系的资源全供给了大哥刘从,供其修炼,他知道,李寻作为修炼者,他一个普通人肯定是跑不脱,所以带着期许又向田箐儿看去,只见她在旁边饶有兴致的看着,并未阻止,只得心中暗骂一句“最毒妇人心”随后便好像认命一般,立在原地。
李寻迈着阔步走到刘载身前,也不废话,左手抓住衣领,右手成掌就要扇下去。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