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都是您亲力亲为的,您就连马都给人家准备好了呢,还让马听人家姑娘的话。”
大勇一屁股蹲坐在地上,有些不悦。
他也不舍自家主子眼睁睁送走自己喜欢的人。
想到这里,薛明义再也忍不住了,回到自己屋里捂上被子便不再做声。
“她要走了,您不去送送?”
大勇进屋来低声叫他。
薛明义这才忽地掀开被子出来。
悄悄跟着凌云来到城门楼前,看着凌云骑着马离开的背影薛明义别提心里有多不舍和难过了。
他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心口一剜一剜的疼。
管家也跟在薛明义身后悄悄抹眼泪,“王爷您是真狠心呐,就这么放凌云姑娘走了……”
大勇心里也闷闷不乐,反问道,“不然还能怎样?”
管家抹了抹眼泪缓缓走上前,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薛明义,“王爷,这是凌云姑娘写给您的。”
听说还给他留了信,薛明义赶紧将信接过来。
他下意识看了眼管家离去的背影,一个古稀老头子此刻竟然为了他哭的像个孩子。
没有父皇母后之后,管家就像是他的父亲一般,这次的事情他多多少少也感到自己是有些不孝。
打开信,寥寥几笔竟如同连他的灵魂也跟着凌云走了一般。
‘身负迫在眉睫之事,后会有期。凌云’
薛明义读完,从怀间拿出那张小画,和这封信一起又重新放回怀里。
骑着马刚跑出城的凌云才注意到这匹马不仅仅是一匹宝马,而且还是一匹有灵性的宝马。
凌云和它第一次见面就仿佛很喜欢彼此,一身锃亮的乌黑色毛发在阳光下就像一位穿上盔甲要上战场的大将军,尤其它那棕黑闪亮的眼睛,像两颗照亮暗夜的明珠。
她还告诉它,她想去的地方是南琼国叫上阳县城的地方,那个地方不仅有她期待的人,饭菜也好吃的很。
其实凌云说完,她才意识到自己是想念父亲母亲了,还有小福星,还有二贵三寿,阿奶小六子……”
那马儿似乎听懂了,马头压得更低,跑的更快了。
马背上的凌云太喜欢这样的速度,马颈的鬃毛正随风飘扬,两旁的景色从身边掠过,风里的味道充满了花香,她好久没有这样风驰电掣过了。
前面就是一片树林,凌云隐隐有种怪怪的感觉,但最终还是自由飞翔的感觉占了上风。
忽然前方不知是什么东西横在了面前,凌云下示意俯身躲了过去,还没等她抬起头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只感觉自己的脖颈处一紧整个人也从马背上飞了下来。
看着马儿已飞跑很远,紧接着凌云便已经重重落地。
这一摔彻底让她清醒来过,伴随一阵尘土飞扬,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是被人暗算了。
稍稍一动,后背便疼的很,她想挣扎起身,脖颈上的绳子被收的很紧,她几次转头看都只能看到绳子,却不曾发现有人出现。
她是被两根绳子同时套住脖子的,绳子往两边拉,她试了多次始终起不来,她告诉自己不能放弃。
当尘土慢慢散去,绳子也松动了,凌云似乎也缓过来些劲儿,刚站起身来,也听到了身后有人走过来,她硬撑着说道,
“你若想让我回去,不必用这么卑劣的手段吧?”
后面来人并未理会她,趁她之危直接一掌将她打晕过去。
马儿跑的很快,也很听话,一路从没有一丝停顿,它跑过南琼与拓沃的国界线,路过南琼百姓田间,跑过树林,背着麻袋里的金藤木一路跑到了凌云所说的上阳县城。
马儿此刻又渴又累,它穿过小巷,来到上阳县城的主街道,闻着味道竟来到了聚福阁门口,用前蹄挠地,还对着出来看热闹店小二和门童摇头又晃脑,说什么也不肯走。
“东家,您快出去看看吧,门口有一匹马儿,可俊啦,还高大,不肯走……”
店小二跑进后厨上气不接下气激动地道。
这样的马平凡百姓哪里会轻易见到?一时间别说聚福阁里的人了,街上来往的男女老少也齐聚过来看热闹。
此刻的马儿已经汗流浃背,身上的毛发都成了一绺一绺的。
“快去拿水来,用洗衣的大盆。”
田大妈一出门看到马儿便嘱咐随身的店小二道。
不管是哪里来的,认不认识,哪怕是路过的乞丐她都会施舍一碗饭一碗水的。
一匹马儿更是一个生灵,何况这么骏的马儿她也是头一回见过。
小福星也跟着一起出来看,她第一眼看到那马儿就惊住了,双脚站在门弦上呆在那里。
这不正是她在意念中见过的薛王爷所骑的那匹马,为什么此刻是它自己过来的?不是还有凌云吗?
她让人将马背上的麻袋拿下来,拆开来看,小福星认识那一颗颗圆滚滚像栗子一样的东西,那明明就是金藤木的种子,凌云理应和这些种子一起回来的呀。
小福星小声吩咐着店小二,先将马牵到后院,又让人将几个麻袋小心放回后院马车上。
她计划一会就回枯木村,马儿和这些种子都是重中之重的宝贝,这里人多眼杂,放在这儿迟早会出事。
回到枯木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们是特意趁着天黑才能很好的避开路上的行人。
家里的小鹿和羊妈妈似乎闻到了与平时不同的味道,直在院里叫不停。
“是的,来新朋友了,你们认识一下吧。”
小福星被田大妈抱下车来,便牵着马儿亲切说道。
马儿刚到一个新地方也有些惊讶,但它似乎更像有话要说,在小鹿面前直摇头晃脑。
小福星看后有些着急,她心里想到,如果此刻年龄再大些,就可以像亲生母亲那样能听懂万物的能力。
但小福星观察到,小鹿此刻眼睛炯炯有神,似乎在认真听那马儿说话似的,一时间耳朵直立,一时间又暴躁在原地弹跳。
“是不是凌云真的有事?小鹿?”
小鹿没有理会她,转头看向羊妈妈,咩咩叫了几声,羊妈妈也忧心忡忡看向它,绕过绳子来到小鹿面前,头还用力地蹭着小鹿的脖子,一副不舍的模样。
小鹿也用头蹭了蹭羊妈妈,然后回头看了看正在院子里忙活的家里人,径直向着大门的方向跑去,直到消失在夜幕中。